第六百五十八章 真假本无别,只管心来闹-《一人得道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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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道友这是何意?”瑶丹面露不悦,一挥手,就有一层轻纱浮现,盖在女子身上,令她沉沉睡去,她接着就道:“此女如此凄惨,莫非道友是起了济世救民之心?要助她脱离苦海?”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,我佛慈悲,众生皆苦,岂能专于一人?”疤面僧合十道:“当见一而窥天下,唯有扫清这天下污浊,重现朗朗乾坤,才能使得如此女般悲惨之人,不复出现。”

    “道友还真是高屋建瓴,慈悲为怀!”瑶丹语含嘲讽,“想来平日里在金庙中端坐,是见不到这般景象的吧?今日一见,才生怜悯,这慈悲来的,未免有几分及时与廉价。”

    疤面僧也不着恼,反而笑道:“如此凄惨之女,道友这等血海传人见了,都能起恻隐之心,更何况是那寻常之人?人心都是肉长得,皆有五蕴六贼存于心中,如此便可加以推动,灭神诛魔,无往不利!”

    瑶丹眉头紧蹙,问道:“你待如何?”

    疤面僧却不回答,转而道:“贫僧听说,昔年北齐国灭,诸宗室四散凋零,那高家行事残暴,为北地百姓所恶,但也有几人,平日里颇有爱民之名,所以国破之时亦有悲戚者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他低头看了一眼脚边残女:“其中有一人,乃是齐国公主,在灭国前几年为人领来,因自幼长于民间,知道疾苦,所以爱民如子,得人敬仰。齐国灭亡,她难逃无论,投大河而死,至今河边还有祭祀她的山庙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此女就是?”瑶丹先是看了一眼残女,继而摇摇头,“不对,她身上没有半点紫气残留,而且年岁更是不对,难道说……”她猛地抬起头,满眼的不可思议,“你也要行冒名顶替之事?你们出家人,不是不打诳语吗?”

    “此为道友所言,非贫僧所说。”疤面僧微微一笑,神色如常,“不过,若有一人,在齐地地位崇高、甚俘民望,本以为其人已经身死,却忽然出现,但模样凄苦,为南陈一位君侯所折磨,你说,事情传开,那位君侯,名声会如何?”

    “你要泼脏水?”瑶丹摇摇头,“这怕是难成,这等事,只要有些逻辑,便知不对,那位君侯何等人物,何必要脏了手,去折磨一个亡国公主?很快,若真是他去动手,那公主还能逃得出来?况且,这年龄……”

    “有人不信,有人会信,信与不信,其实不重要。”疤面僧指了指窗外,意有所指,“齐地纷乱几十年,至今依旧饿殍满地,人人心藏怒火,见大船过境尚且不忿,何况此事?他们根本不需要真相,只是要一个感动自我的机会,一个能宣泄心念,能用以攻伐的、真真切切的目标!这也是疏导民心,否则心若不畅,念头不通,迟早要民愿沸腾。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他看向瑶丹。

    “道友,此事需你布置,但有一点切记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瑶丹想起老祖吩咐,压住心中厌恶,沉声问着。

    “莫传高氏女之名,只说是最后的齐国公主。”

    “有何玄机?”

    疤面僧看着残女,面露悲悯之色,叹息道:“人人皆知公主,哪怕隔了三辈,也能联想,却非人人皆明高氏,何况高氏曾有寡恩之罪!因此,具体名姓,哪比得上一个公主代号?唯有如此,才方便传播。”

    瑶丹一愣,沉默片刻,最后忍不住道:“你这心里分明无半点慈悲!何必惺惺作态!”

    说罢,身化血光,卷着残女而去。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。”等人一走,那位三师弟走过来,“师兄,此人到底是血海之人,还是要提防一二的,她离去之时,分明心存他念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疤面僧摇摇头,“这些修士,不曾降服五蕴六贼,为情感所驱使,其实最是容易驾驭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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