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寡人对你可谓是恩重如山。 你就是这样回报寡人的? 你手中明明有两万大军,一旦拼尽全力,打败苏难是不可能的,但是和张翀联手牵制苏难完全可以,将苏难叛军堵在白夜郡一两个月,完全可以做到。 到那个时候,吴国境内被杀得胆寒,吴王只能选择妥协谈判。 寡人再专注一力,剿灭苏难。 结果呢? 张翀的表现远远超过国君的想象,发挥了百分之一百五的战斗力。 宁元宪看得都心惊胆战。 他都无法想象,张翀是如何支撑下来的。 真的是国之干臣,果然是猛将之后,明明是文臣,却把武将的事情也做到的极致。 但是郑陀! 只发挥了百分之三十的力量。 还什么身先士卒,还什么亲冒矢石,伤痕累累。 你当寡人是傻子吗? 你两万大军呢?为何只派出八千? 还说什么白夜关重要,万万不能有失,所以另外一半军队留守白夜关。 苏难脑子进水了,才会去攻打白夜关,才会去招惹种尧大军。 你郑陀这是连同苏氏在演戏,当我看不出来吗? 居心叵测,居心叵测。 你郑陀这是在坐视张翀灭亡,坐视白夜郡城沦陷,天西行省沦陷。 届时整个越国遭遇肢解之祸,你郑陀大军就奇货可居了是吗? 别忘记了,你麾下的军队是寡人的,不是你郑陀的。 此人该死! 该死啊! 暴怒之下的宁元宪,头脑一阵阵昏眩。 局面比想象中更加复杂险恶。 大宦官黎隼拧了一条毛巾,垫在国君的额头上。 “吴启那边呢?” 大宦官黎隼道:“北边探子刚刚汇报,吴国西线的三万大军本已经停在原地,并且准备返回西线围堵卞逍公爵。但现在非但没有回去,反而继续东进,要进驻吴王大营。” 宁元宪猛地坐起来。 然后来到大地图面前。 此刻吴越两位大王,陈兵二十几万在边境防线上。 吴王麾下十五万,越王麾下八万。 局面有些险恶! “小看他了,小看他了。”宁元宪道:“这头乳虎虽然也爱冒险,也很莽撞,而且国内还有众多保守老臣牵制,但关键时刻很有魄力。卞逍突袭越国,竟然没有吓住他,非但没有让西线大军返回,反而还要继续南下,震慑寡人!” “厉害,厉害,寡人算是遇到对手了!” 宁元宪觉得燥热,就直接拧毛巾,把凉水浇在自己的头顶上。 “一旦白夜郡城沦陷,天西行省南部沦陷,苏羌合一。寡人就要主动和吴启谈判,到时候他就要狮子大张口,不但要雷洲群岛的统治权,甚至还要让寡人割让几郡了。” “真是一头凶猛的乳虎。” 宁元宪目光盯着地图,目光落在羌国的位置上。 “沈浪那个混球呢?” 大宦官黎隼道:“最后的情报,他率领二百人进入羌国,进入女王阿鲁娜娜部落之内。羌王阿鲁太四万大军攻打阿鲁娜娜部落,仅仅半日就大获全胜,阿鲁娜娜部落已经不复存在。” 宁元宪道:“那沈浪肯定跑了,而且带着阿鲁娜娜的军队逃跑了。那个所谓的女王有多少军队?” “三千。”黎隼道。 “才三千?”宁元宪道。 三千人肯定打不过阿鲁太四万大军。 宁元宪道:“沈浪带着阿鲁娜娜的军队逃去了哪里?” 黎隼道:“应该是大劫宫。” “他疯了?那里是绝路,死路一条。”宁元宪道。 紧接着,他目光一阵闪烁。 “沈浪这个恶棍没那么简单,没那么简单,他肯定有诡计。” 宁元宪道:“宁洁的密奏中是不是说过,沈浪根本不想牵制苏难,而是要彻底消灭苏氏家族,要将苏难全军斩草除根?” 大宦官黎隼道:“他确实这么说过。” 宁元宪呼吸顿时急促起来。 当时他觉得这句话无比荒谬。 你沈浪区区几百个人,想要消灭羌王四万大军,白日做梦。 寡人之让你牵制苏难叛军一两个月,你竟然口口声声要消灭苏难。 把天下人当成三岁小儿吗? 而现在! 宁元宪却心脏狂跳,竟然对沈浪充满了莫名的期待。 不,不,不! 沈浪疯了,寡人可没有疯。 怎么可能? 沈浪一个人,就能灭苏氏? 这怎么可能? 寡人万万不可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。 但是…… 沈浪就算有天大的能耐,能够从羌王阿鲁太那里逃出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。 想要靠他挽救白夜郡城和天西行省局面? 不可能! 绝不可能,千万不能有此幻想! 国君道:“下旨三王子宁岐,让他率领三万大军进驻琅郡,务必要将苏难叛军堵在琅郡以西。” “是!” 大宦官黎隼开始拟旨。 此时在国君心中,天西行省南部大部分区域沦陷几乎已成定局,所以他把战略底线定在了琅郡。 郑陀,一切罪过都是因为郑陀! 国君又道:“再拟定一封旨意,追封张翀为金紫光禄大夫,追封张洵为御史台中丞。” 因为黑水台已经奏报,苏氏高手付出了巨大代价,劫走了张翀儿子和孙子。 此时国君心中,觉得张翀一家三代应该就要不活了。 满门忠烈,一家三人都死于国事。 宁元宪心中叹息:“寡人有愧于张氏一族。” 是郑陀害死张翀的。 国之干臣啊! 可惜,天下无人能救张翀了。 ……………… 白夜郡城,天蒙蒙亮。 仅仅睡了不到一个半时辰的张翀就起来了。 浑身发烧得滚烫。 他胸前的伤口本已经结痂了, 但是因为这十几天的激战,使得他身上添加了许多旧伤,而且胸前伤口再一次迸裂。 经常几天几夜没有睡觉,最长的一次睡觉不超过两个时辰,身体的免疫力下降到极致,所以伤口再一次感染发言。 胸前的伤口,已经再一次化脓。 高烧再一次超过四十度,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个概念。 这个世界的人,武功高强的人确实不容易生病。 但是有些病症还是挡不住的,比武肠痈,比如发炎。 能够抵挡生病的是血脉。 比如仇妖儿,重金属中毒几年了,浓度高到惊人的地步,换成其他人早就死一百次了。 结果她一点事都没有,就是血压超超级高,五脏六腑依旧健康。 又比如大傻,当他的血脉力量被钟楚客大宗师激发出来之后,就再也没有生过病了,而且普通的血液剧毒对他几乎没什么用处。 此时张翀就算用尽所有的精神,整个脑子依旧是混沌的。 整个人昏昏沉沉,轻轻飘飘,头重脚轻。 走在路上,脚步是虚浮的,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,随时都可能摘倒。 老奴哭求道:“老爷,您就喝药,多睡一会儿吧,战局交给宁洁公主吧?” 张翀摇头道:“不行,士兵们看不到我,士气就会低落,城池就会沦陷。死后有的是时间睡觉,也不在这一时半会了。” 然后,他艰难地走上城墙的台阶。 这第一级,竟然有些爬不上去。 猛地一抬脚,整个人仿佛瞬间要昏厥过去。 于是,他闭上了眼睛,想要稳一稳。 此时,边上一只手扶住了他。 是宁洁长公主。 “张公,要不然您去休息,把战场交给我?” 张翀摇了摇头。 然后,在宁洁长公主的搀扶下,再一次登上了城墙。 所过之处。 所有的守城将士都用无比仰慕崇拜的目光望着枯瘦的张翀。 这些士兵也都已经伤痕累累,精疲力尽。 但是每一次一想到自己战斗之后,每天还能休息五个时辰。 而张翀大人不但要登上墙头亲自作战,还要组织物资,招募新兵等等等等。 所有人都可以休息,而他却不能。 这已经不是铁人了,而是把自己熬油然后插上灯芯点烧。 张翀大人可是三品大员。 这么大的人物都呕心沥血,我们普通士兵还有什么资格偷懒? 正是因为张翀以身作则,事无巨细,这才让麾下士兵团结一心,众志成城。 如此! 他才能凭借着三四千军队,抵御近十倍的敌人。 足足坚持了半个月。 但是现在,他真的要油尽灯枯了。 而一旦他倒下。 或许就是白夜郡城沦陷的时刻了。 不,我不能倒下,我一定不能倒下! 我一定要等到沈公子到来的那一刻。 他不是郑陀。 他说会来,就一定会来。 走到了城墙之上。 张翀沙哑道:“众军各自归位,准备战斗!” 然而! 此时苏氏联军并没有立刻攻城。 而是搭建了一个高台! 距离城墙仅仅只有二三百米。 这不是帅台! 而像是刑台。 因为上面还有两个砍头用的凹槽。 顿时,张翀内心猛地一颤,充满了不详的预感。 紧接着! 两个人被捆绑推上了刑台! 一个是他张翀的儿子张洵,一个是孙子张匀。 刹那间! 张翀仿佛遭遇雷击一般! 第(2/3)页